觀點：從“送你花”三輪車到地攤創意：年輕設計師的社會設計

11月3日，上海武康大樓一層城市交集畫廊的新展覽“在城市里——活絡空間設計事務所4.5周年展”開幕。看了才知道，原來這么多有意思的設計是“活絡”做的。

【資料圖】

活絡空間設計事務所從名字到工作都充滿了青春氣息，設計師吳佳音和策展人、藝術家王懿泉2018在上海創立了這個“心思活絡”、在城市里到處找有趣機會做設計的小團隊。

一進展廳，就能看到2020年初曾經在上海街頭引發廣泛關注的“送你花”三輪車。綠色的車體，黃色管材組裝的三角體花架，朝上的管口和車廂的盒子里插滿了花朵。看展的人們都可以免費帶走一朵花。活絡的成員和朋友們當時騎著這輛車，在上海街頭送出了很多花。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給路人帶去點兒好心情。

“送你花”是一個典型的“社會設計”成果。所謂社會設計，就是把設計的方法用在解決社會問題的嘗試當中。這種做法現在很流行，東西方的美術學院等都在向學生講授這種思想，對年輕設計師們影響也很大。中央美術學院設計學院2019年起設社會設計方向，面向本碩教學。活絡的創始人之一王懿泉在展覽現場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做這樣的設計不僅是因為有趣，也能創造很多與人交流的機會，是對不斷變化的城市的一種回應，很符合他們“活絡”的思考和做事原則，因此成員們時不時主動發起這樣的設計項目。

策展人張琪在與記者討論怎樣看待社會設計時說，當代青年設計師有更強的主觀能動性，不會被確定的定義給限制住。活絡不僅主動去尋找設計項目，還自己去定義成果。“他們沒覺得不是設計項目就不能做”。

“送你花”從車到花都是活絡自己出錢，“這件事有意義嗎？”不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什么是意義，由設計師們來決定。在接受《Design360°》雜志采訪時，活絡團隊曾講過，這個非盈利設計項目很難找到能理解并認同設計初衷的合作方。干脆就自己做，而且到后來，設計師們做了一本手冊，里面詳細列出了怎樣在淘寶上買到零部件，按步驟組裝，誰都可以造這樣一輛花車。

社會設計與地方營造也是緊密相連的關系，設計、藝術可以創造機會，激發人們去發現與地方的情感聯結。

展覽中的另一個作品“擺（ba）攤（te）頭（dhou）”是專為2020年8月的一場市集而做的。當時全國自上而下在倡導地攤經濟，上海的市集風潮方興未艾，活絡策劃并與城事設計節合作在上海永嘉路嘉瀾庭口袋公園舉辦創意市集。從書、畫作、飾品、玩具到盆栽、食材甚至“聊天”，各種各樣的創意攤主們匯聚起來。

嘉瀾庭口袋公園由阿科米星建筑事務所設計，2021年獲得亞洲建筑師協會社會與文化類金獎和社會責任建筑特別獎，有回廊和開敞的場地，為市集預留了很好的條件。當時口袋公園剛開放不久，還需要活動來積攢人氣，展示這里如何好用。

活絡設計了一款方形的綠色擺攤布，給每一位參與市集的攤主使用。他們把市集視為一次展覽， “可視覺統一，也可充滿無限可能”，作為“集合行動之街頭小事”系列計劃的一項，也實驗如何讓攤主和來客們有更多樣的交流。

今年初，活絡開始了一個新的策劃“Day Day Day”，他們尋找有故事的小店，發起“限時酒吧”，用邊喝邊聊的方式，挖掘商戶和店主的故事。活絡用的工作方式跟媒體很相似，1月他們采訪了建國中路的老山東炒貨，9月則與新華路的六樘門川面對話。這個項目還在開放中，希望更多人加入進來，一起研究“關系美學、情景設計、空間介入、社區藝術、參與式藝術、體驗型經濟等話題”。

老山東炒貨是一家有80多年歷史的老店，活絡在“順昌路：一個對話的機會”展覽中認識了店主徐先生，并在店址搬遷后，為這家店鋪定制了包裝袋，還幫助他們統一了店招、字體等視覺設計。

“瓜子、花生、熱紅酒，聊聊山東那些事”，活絡為老山東炒貨拍了一部紀錄短片，在限時酒吧舉辦當日播放，并邀請與山東有形形色色關聯的人們一起來分享記憶。這一聊不得了，很多出生在各地或曾在很多地方生活過的山東后裔都出現了，每個人背后的家族移民史歷歷在目。

9月在六樘門川面，“Day Day Day”開設“川面地理學”課堂，讓店主給大家講解了川菜的來源和變化，分享對新華路街區的體驗，“從一碗面了解一個地方”。活絡集思廣益，收集了團隊成員對吃面的經驗，總結西安、石家莊、上海、南昌、大連五個城市的吃面傳統，再跟四川面食形成比較，在食材、調料、味道等方面尋找地理學層面的解釋。

六樘門的創始人老賈分享，“1988年來上海連辣椒都買不到……那時候上海只在廣東路工人文化宮旁邊有一家川湘調味店在賣。”老賈后來做過多個行業，包括石油開采和經營酒吧等，“《深夜食堂》這個劇太適合我演了，因為我知道的故事太多了”。

“川面地理學”活動當天，店面換上了活絡新作的設計，里面坐滿了人，除了聊了川菜和老賈的人生故事，來客還自由嘗試了給一碗冰粉調制出全新的味道。

食物里有味道，味道的變化就是故事。活絡也把老賈講述的回憶做成了獨立出版物。

這次展覽分五個板塊，包括城市策展、空間設計、社會設計、地方營造和設計應用，共展出了10個項目。

其中，城市策展和空間設計板塊展示了2021年8月在中海環宇薈舉辦的展覽“順昌路：一個對話的機會”和沒頂藝術中心兩個項目。前者為代表的展覽設計其實是活絡最有經驗的項目類別，他們曾為蘇州設計周和上海上生新所孫科別墅揭幕展覽“理想之地”等做過設計。

后者則是他們的新方向，活絡團隊成員中并沒有建筑師，他們將來會請人來做“客座建筑師”，以更自由和更有交流性的方式來做設計。

設計應用板塊還展示了活絡做的一些有趣的家具設計等。現場布置了一些由不同型號的電纜線軸改裝的活動桌椅，可循環利用且很便宜。

展覽將持續到11月16日。

在城市里——活絡空間設計事務所4.5周年展

Into the City: 4.5 Yearsof ActsandPathways

策展人：張琪

展期：2022年11月3日至 2022年11月16日，周二至周日，10:30am至 7:00pm

地址：URBANCROSS Gallery | 城市交集，上海市徐匯區淮海中路1846號

標簽： 社會設計